号称“中华第一美贴”的《蜀素贴》全篇笔画精致、结构多变,是许多书法爱好者练习书法的“试金石”,也因个性张扬的形神劝退了不少临帖的初学者。
这幅书法作品,便是宋四家之一的米芾在三十八岁时写下的。米芾爱石如命,不仅和石头结拜,甚至还为了一块上好的砚台,装疯卖傻地缠着宋徽宗。
都说字如其人,但单看《蜀素帖》中沉静的笔锋和精致的笔画,谁也想不到,作者米芾竟是一个号称“米癫子”的奇葩。

一、重度洁癖患者
1.“自来水”洗手
米芾这个人是一个重度的洁癖患者,比起处女座,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米芾一日平均要洗十几次手,可他平日里洗手从不用盆,因为嫌弃盆里的水不干净。
于是,他的身边时常跟着一个小厮,为他备好一个水壶,待到米芾有需要的时候,就直接从水壶里倒水出来洗手。
对于米芾来说,这些世俗之物都脏不可耐,最纯洁干净的只有自然的风霜雨露。所以,他洗完手也从不用毛巾擦手,而是拍拍双手,甩干手上的水分,等手自然风干。

2.洁癖严重
米芾曾担任过太常博士一职,负责皇家的祭祀工作。在古时候,官员们都有统一发放的朝服,上朝时需要统一着装。米芾自然也不例外,他将朝服领回家,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,便觉得朝服脏得难以入眼。
洁癖的他怎么会忍受穿这样一件衣服在身上?于是他便吩咐下人把朝服拿去清洗。下人们洗了一遍,他还觉得不满意,命人连洗了三遍才算勉强满意了。
可是,古代的布料在染色的过程中,用的都是天然的染色颜料,比不上现代衣物的固色技术。那件鲜艳的朝服经过米芾这么玩命的漂洗之后,便褪去了本来的颜色。

于是祭祀那日,所有官员都穿着颜色鲜艳的官服,只有米芾身着一件素色衣裳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。
官员们的服制都是有严格规定的,不同品级的官员朝服上都有特定的花纹,米芾不仅将衣服洗褪了色,还把上面的花纹也全部洗净了。在皇家祭祀这样重大的场合,着装不得体是为大忌。
可想而知,祭祀结束之后,皇帝勃然大怒。米芾也因为这件衣服受到了处罚,成了史上因为洗掉朝服花纹而降职的第一人。

还有一回,米芾的朝靴不小心被同事拿错了,他回到家后就把这双靴子洗了又洗,直到把靴子洗破,没法再穿。对于这件事情,他耿耿于怀,还当作日记写进了自己的字帖中。
《翰墨志》便有记载:“世传米芾有洁疾,初末详其然,后得芾一帖云:朝靴偶为他人所持,心甚恶之因屡洗,遂损不可穿。”
除此之外,米芾在吃东西方面也十分讲究。据说他从来不吃鸡蛋,因为在他看来,鸡的排泄物和鸡蛋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,煮鸡蛋时会把鸡屎味也煮进去。

二、爱石如命
天才艺术家们总是有着特殊的癖好和常人无法理解的脑回路,米芾也不例外。
1.惨遭挤兑
说起来,米芾的仕途一直十分坦荡,虽当过不少小官,但都是没干几年就升迁或者调动了。《全宋词》记载:“以母侍宣仁皇后藩邸,恩补校书郎……”。
也就是说,因为母亲的原因,他没有参加科举考试,就混了个小官的位置。放到现代来说,这就是典型的暗箱操作、走后门。
朝中绝大多数的官员都是经过十年寒窗苦读,才一朝得中,进入了朝廷为官。他们瞧不起像米芾这样不费吹灰之力,靠着裙带关系就能进入行政机构的人。所以米芾在朝中也没什么朋友,受到了官员们的一致挤兑。

原本米芾有一次被提拔为七品官员的机会,但可惜的是,那个职位是礼部的员外郎。礼部掌管天下的礼法,而米芾做官之时,没有按照正常的流程参加科举考试,而是依靠裙带关系就进入了行政机构。
因此他即将被提拔为礼部员外郎的消息一出,朝中的官员们纷纷弹劾。他们认为,像礼部这样立法森严的管理部门,如果将米芾这样一个人提拔上来,就会让世人觉得律法不够森严,法律之下还有特例。
经过官员们的弹劾,米芾自然就和这个七品员外郎的官职失之交臂了,被下放到了淮阳郡。
由此,米芾在朝中的人缘极差,就可见一斑了。

米芾虽然没有做过什么有实权的大官,但也正是因为担任的多是清闲之职,他才有机会四处游山玩水,收集各种奇石、文玩。
2.与石头结拜
米芾对石头的喜爱已经到了完全癫狂的地步,他曾经还因为整日沉迷于品鉴各种奇石而荒废了公务,遭到了几次弹劾贬谪。可是,在米芾心里,官职和石头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。被弹劾后,他也毫无悔改之意依旧我行我素。
有一次,他在无为州做监军的时候,看见衙门里立着一块造型十分奇特的大石头。他大喜过望,高兴的连声叫好,声称“此足已当吾拜”。

周遭的人听了,都觉得米芾实在荒唐可笑。可米芾说出那句话却是真心实意,据《宋史》记载:“芾见大喜……具衣冠拜之,呼之为兄。”他命下人给他换上了他的官服,又手持笏板,毕恭毕敬地在在那块石头前行了跪拜礼。
礼成之后,他仍觉得不够,又亲自作了一副拜石图,纪念此事。
后来,他又听说在城外的河岸边还有一块很是奇特的石头,便立马命令手下人把它从河边搬回来供自己观赏。石头搬回来后,米芾大喜,竟然直接跪倒在地,和这块石头结拜。

3.向皇帝讨要砚台
除了石头,米芾也十分喜爱收集各种文玩,尤其是砚台,得到心爱的砚台,他能抱着三天三夜不撒手,甚至还要抱着石头一块睡觉。
在《春渚纪闻》中就记载了这么一件事情,当时宋徽宗和蔡京在花园里讨论书法作品。两人正讨论地热火朝天之际,宋徽宗忽然想起了米芾,便命手下地小太监把米芾叫了过来,让他写一幅屏风。
米芾写着写着,却看上了宋徽宗所用的砚台。《春渚纪闻》记载:“此研经臣芾濡染,不堪复以进御,取进止。”书写完毕后,他跪在宋徽宗面前装颠地说:“这块砚台已经被我用过了,不适合再给您使用了,您不如把它赐给下官吧。”